第九章·山月不知心裏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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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第九章·山月不知心裏事
轉眼已經三天過去了。
溫柔的月光穿過鏤花的小窗照進屋來，灑在臨窗而坐的一位少女嫻靜的面龐上。她擡著頭，眺望著靜靜地懸在蒼木山一側的月亮，似有心事。
心念所至時，她取下了一支狼毫筆，挽起紗質衣袖，在精巧的浣花箋上寫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。
『山月不知心裏事，水風空落眼前花。』
小院裏淙淙的流水聲空靈而動人，少女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拉出了一片好看的投影。
“雖然原詩是說的‘有恨無人省’，但現在這倒也應景……”
墨停擱筆，少女輕輕嘆道。
“小姐，該休息了。”一抹翠色的身影在她身後站定。
“再讓我待會兒吧，小翠。”雨柔答道，回頭對那個小丫鬢微微笑了一下。
小翠悄悄地嘆了口氣，輕輕咬住了嘴唇：“小姐，老爺也是為你好。”
“我知道，”雨柔的眉頭微蹙，秀美的面上頗有些為難，“可是，姜公子於我有救命之恩……而且……”
小翠的視線落在了雨柔剛剛寫下的那句詩上。
“山月不知心裏事，水風空落眼前花……”她喃喃著，“小姐若是想出去，便和老爺說就是。老爺那麽疼你，也舍不得小姐總是悶在家裏。”
“終究是不能讓爹為難。”雨柔說罷，再一次將目光轉向了如黛的遠山。
“所以，小姐就為難自己了麽？”
小翠擺弄著衣角，有些不甘地追問道。
“小翠。”雨柔沒有回答，而是轉開了話題，“替我把前些日子慧姐姐送來的詩集拿來吧。”
小翠只得默默地走了開來，取下了雨柔悉心收在書架上的幾本詩集，遞給雨柔。
“你先下去吧，我一會兒便睡。”雨柔接過詩集，對小翠笑道。
“小姐……”她欲言又止，最後只得搖搖頭退了下去。
雨柔翻動著手裏的詩集，溫柔的動作似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弄壞了詩集的紙頁。半餉，她的目光停在了某一句詩詞上。
——洛城□□待君來，莫到落花飛似霰。
月華依舊沈靜地照著，為雨柔的身姿覆上了一層紗般的銀霜，飄渺得仿佛這個少女隨時都會羽化成仙一般。
“姜公子……”
她的聲音恍若嘆息。
果然，要說不期待，那是騙人的。
日升月落。
夏日的白天總是來得特別早，晨曦從天邊泛起，家丁們都揉著惺忪的眼睛開始忙碌。
微風搖擺，空氣裏滿是清晨新鮮的氣息。
臨著曉鏡，小翠把一枝鳳釵插入了雨柔的發髻間，她看著雨柔的臉，雖然這張臉一直在對她笑著，但小翠總覺得這份笑容裏，參雜著絲絲縷縷的勉強。
小姐看起來還是很不開心……
小翠心想著，端了一盆水出了屋子。
雨柔獨自坐了一番，許是覺得無聊了吧，也站了起來，打算到院子裏走走。然而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……
刷——
門外噌地跳下了一個黑影，嚇了雨柔一跳。
“唐姑娘，你爹沒有責罰你吧？！”只見他落定以後迅速地站直了身體，接著張口就問，好像急得不得了。
他的身姿擋住了前方的太陽，眼裏流露的滿是急切的關心之意。
從雨柔這個角度看，陽光不偏不倚地在他的身後散了開來，仿佛再怎樣的陰霾，在這樣的陽光下也會無所遁形。
一如……當時雨柔的夢境中那樣。
微風吹動著書案上的浣花箋，一行娟秀的小字隨著紅色的紙頁晃動著。
山月不知心裏事，水風空落眼前花……
“唐姑娘？你、你沒事吧？”來人看雨柔沒反應，這下更急了。
“啊……沒、沒有。”雨柔回過神來，很快地收住了自己慌亂的神色，對這位棕色頭發的少年柔聲道，“倒是雨柔連累了姜公子，真是過意不去。”
“不連累不連累！”雲凡連連揮手。
和唐海起了沖突之後，雲凡確實是按雨柔說的幾天沒去找她了。不過他一直都掛心著雨柔，生怕她因為自己被唐海責罰。
到了今天，雲凡實在坐不住了。
“真的沒事？”他又繞著雨柔打了轉了兩圈。
“呵……我爹還能把我怎麽樣嗎？”雨柔笑了。
“哎呀你……！”
一聲驚叫傳來。
雲凡回過身去，映入眼底的是楞在原地，看著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的小翠。
“我……長得很兇神惡煞？”雲凡一看小翠這反應，不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，轉頭小心地問雨柔道，“唐姑娘……你覺得呢？”
雨柔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。
小姐笑了……小翠楞楞地看著雨柔的笑容，這是這幾天來她第一次看到雨柔露出如此開心的笑容，像是春天裏的百花，瞬間全部綻放在了面前。
她又看了看雲凡，深吸一口氣，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：“既然小姐這幾天在府裏悶得慌，現下不如趁此機會出去走走吧。”
“小翠……”雨柔有些驚訝。
“小翠知道小姐的心不在這裏，小翠都知道。”小翠認真地說道，“這些天小姐過得並不開心，小翠看在心裏也很難受。”
她頓了頓，又說道：“老爺今天和渝州來的景老板談生意了，大概不到晚上是回不來了。倘若有人問起，小翠便幫小姐擋著。只要小姐高興，小翠也跟著高興。”
聽完小翠的這一番話，雨柔低著頭沒有出聲，似在沈思。
許久，她才伸出手，攬住了這個自小陪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孩。
“謝謝你，小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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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已經三天過去了。
溫柔的月光穿過鏤花的小窗照進屋來，灑在臨窗而坐的一位少女嫻靜的面龐上。她擡著頭，眺望著靜靜地懸在蒼木山一側的月亮，似有心事。
心念所至時，她取下了一支狼毫筆，挽起紗質衣袖，在精巧的浣花箋上寫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。
『山月不知心裏事，水風空落眼前花。』
小院裏淙淙的流水聲空靈而動人，少女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拉出了一片好看的投影。
“雖然原詩是說的‘有恨無人省’，但現在這倒也應景……”
墨停擱筆，少女輕輕嘆道。
“小姐，該休息了。”一抹翠色的身影在她身後站定。
“再讓我待會兒吧，小翠。”雨柔答道，回頭對那個小丫鬢微微笑了一下。
小翠悄悄地嘆了口氣，輕輕咬住了嘴唇：“小姐，老爺也是為你好。”
“我知道，”雨柔的眉頭微蹙，秀美的面上頗有些為難，“可是，姜公子於我有救命之恩……而且……”
小翠的視線落在了雨柔剛剛寫下的那句詩上。
“山月不知心裏事，水風空落眼前花……”她喃喃著，“小姐若是想出去，便和老爺說就是。老爺那麽疼你，也舍不得小姐總是悶在家裏。”
“終究是不能讓爹為難。”雨柔說罷，再一次將目光轉向了如黛的遠山。
“所以，小姐就為難自己了麽？”
小翠擺弄著衣角，有些不甘地追問道。
“小翠。”雨柔沒有回答，而是轉開了話題，“替我把前些日子慧姐姐送來的詩集拿來吧。”
小翠只得默默地走了開來，取下了雨柔悉心收在書架上的幾本詩集，遞給雨柔。
“你先下去吧，我一會兒便睡。”雨柔接過詩集，對小翠笑道。
“小姐……”她欲言又止，最後只得搖搖頭退了下去。
雨柔翻動著手裏的詩集，溫柔的動作似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弄壞了詩集的紙頁。半餉，她的目光停在了某一句詩詞上。
——洛城□□待君來，莫到落花飛似霰。
月華依舊沈靜地照著，為雨柔的身姿覆上了一層紗般的銀霜，飄渺得仿佛這個少女隨時都會羽化成仙一般。
“姜公子……”
她的聲音恍若嘆息。
果然，要說不期待，那是騙人的。
日升月落。
夏日的白天總是來得特別早，晨曦從天邊泛起，家丁們都揉著惺忪的眼睛開始忙碌。
微風搖擺，空氣裏滿是清晨新鮮的氣息。
臨著曉鏡，小翠把一枝鳳釵插入了雨柔的發髻間，她看著雨柔的臉，雖然這張臉一直在對她笑著，但小翠總覺得這份笑容裏，參雜著絲絲縷縷的勉強。
小姐看起來還是很不開心……
小翠心想著，端了一盆水出了屋子。
雨柔獨自坐了一番，許是覺得無聊了吧，也站了起來，打算到院子裏走走。然而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……
刷——
門外噌地跳下了一個黑影，嚇了雨柔一跳。
“唐姑娘，你爹沒有責罰你吧？！”只見他落定以後迅速地站直了身體，接著張口就問，好像急得不得了。
他的身姿擋住了前方的太陽，眼裏流露的滿是急切的關心之意。
從雨柔這個角度看，陽光不偏不倚地在他的身後散了開來，仿佛再怎樣的陰霾，在這樣的陽光下也會無所遁形。
一如……當時雨柔的夢境中那樣。
微風吹動著書案上的浣花箋，一行娟秀的小字隨著紅色的紙頁晃動著。
山月不知心裏事，水風空落眼前花……
“唐姑娘？你、你沒事吧？”來人看雨柔沒反應，這下更急了。
“啊……沒、沒有。”雨柔回過神來，很快地收住了自己慌亂的神色，對這位棕色頭發的少年柔聲道，“倒是雨柔連累了姜公子，真是過意不去。”
“不連累不連累！”雲凡連連揮手。
和唐海起了沖突之後，雲凡確實是按雨柔說的幾天沒去找她了。不過他一直都掛心著雨柔，生怕她因為自己被唐海責罰。
到了今天，雲凡實在坐不住了。
“真的沒事？”他又繞著雨柔打了轉了兩圈。
“呵……我爹還能把我怎麽樣嗎？”雨柔笑了。
“哎呀你……！”
一聲驚叫傳來。
雲凡回過身去，映入眼底的是楞在原地，看著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的小翠。
“我……長得很兇神惡煞？”雲凡一看小翠這反應，不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，轉頭小心地問雨柔道，“唐姑娘……你覺得呢？”
雨柔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。
小姐笑了……小翠楞楞地看著雨柔的笑容，這是這幾天來她第一次看到雨柔露出如此開心的笑容，像是春天裏的百花，瞬間全部綻放在了面前。
她又看了看雲凡，深吸一口氣，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：“既然小姐這幾天在府裏悶得慌，現下不如趁此機會出去走走吧。”
“小翠……”雨柔有些驚訝。
“小翠知道小姐的心不在這裏，小翠都知道。”小翠認真地說道，“這些天小姐過得並不開心，小翠看在心裏也很難受。”
她頓了頓，又說道：“老爺今天和渝州來的景老板談生意了，大概不到晚上是回不來了。倘若有人問起，小翠便幫小姐擋著。只要小姐高興，小翠也跟著高興。”
聽完小翠的這一番話，雨柔低著頭沒有出聲，似在沈思。
許久，她才伸出手，攬住了這個自小陪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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